抗疫第一名

最近的一则新闻，Bloomberg新闻社复兴排名resilience ranking 将美国抗疫成绩名列第一。这新闻引来一阵爆笑，因为美国这一年老大名声都是抗疫奇差，与疫死60多万关联，怎么一下子成了抗疫成功第一？中国排名第九。且慢，美国这个第一虽有量身定制之嫌，但不是没有道理。

The U.S.’s No. 1 overall ranking reflects a best-case scenario of high vaccinations, a waning outbreak, flight capacity nearing full recovery, and few travel curbs on vaccinated people.

这一段新闻原文道出原由，排名主要依据的四项指标：高疫苗接种率，全国疫情消减，航空运输几乎全面恢复，对已经完成疫苗接种者几无任何旅行限制，美国的数据都是非常出色。仅以这些标准衡量，不去揭疤，美国排名第一应该是当之无愧。

很明显，这样的排名方法主要着眼点是＂重开＂二字。重开经济，重开社会活动，重开旅行，重开娱乐体育业，重开学校，等等，任何有助开放的指标加分，而动不动就封城锁区减分，正是这个看事情重心角度改变，更加突显出这个世界的分裂和不平等，世上大多数国家还在为控制疫情操心，欧美发达国家，也包括中国的重心已经转向重开。WHO总干事恶评这个形势：这世界面临“catastrophic moral failure”灾难性的道德失败。

话说回美国情况，这个排名情况与我个人感觉基本相符。先说疫苗，不要看中西部那些疫苗接种率低的州，有些州不到百分之四十，仍然疫情反复，东西两岸美国经济重心地区，都已经因高疫苗接种率，基本摆脱限制，经济社会活动全面重开，只要不出现比德尓塔更凶的变异株，美国会在这个第一名位置上坐稳。

头号功臣无疑是高效的疫苗和高接种率。前文提到的那个打了两针疫苗仍患上新冠肺炎的老头，已经康复送出院。他属于高龄高危，没有疫苗很可能活不过这一关。与他同一天入院，比他年轻30多岁的病人，仍在ICU与死神搏斗，是ICU新冠病人上了呼吸机的四人之一，凶多吉少。病人数次提到后悔没打疫苗，晚了。南加州的数据分析，99%的死亡病例是没打过疫苗的。东部有一个州，新冠死亡者全是沒有打疫苗的。这样的数据，令人震撼！全美各州独立日假期后，德尔塔变异株己达新增病例百分之八十以上，形成反弹主力，但打了疫苗的，戴上口罩，该干什么干什么，已经不用过度担心了。

打疫苗也继续有故事。一位60岁的女性因为中风入院，她在一周多以前注射了第二针核糖核酸疫苗。一两天以后开始剧烈头痛，入院前一天视物模糊不清。头部CT双侧枕叶缺血卒中，并且经核磁共振证实，正好能应对病人临床症状。超声心动图，颈部超声多谱勒双侧颈动脉没有明显异常。没有血小板减少，D- Dimer , CRP,  Ferritin 只有非常轻微升高或正常。没有头痛偏头痛或结缔组织疾病史。双侧枕叶中风罕见，也不能肯定与疫苗注射关系，不管怎样，上阿斯匹林和治疗剂量Lovenox 每公斤体重1毫克，一天两次。次日看病人，头痛基本消失，仍然视物模糊，但能正确数指。又过了一天，视物模糊也没了。神内，血液，心脏科和感染科会诊，都同意如此处理，都不知道送出院该怎么抗凝治疗。本想交班给周一接班同事，让她去伤脑筋。病人本来也同意多住院一天观察，到下午改变主意，坚决要求回家。一般来说，我相信病人的直觉，给病人开了阿斯匹林，plavix, 和它丁，送出了院。这周随访。
现在美国抗疫策略就是打疫苗一招。只要用疫苗加自然感染达到群体免疫，既使有零星爆发，只要重症死亡率下降到流感水平，就是成功。经过半年多的实战，疫苗接种的效果已经非常肯定，副作用也很小，对于打过的人，感染萨二就是感冒，而对于没有打疫苗的人，萨二就意味着萨斯或者是新冠。问题就在于有相当一部分人不要打疫苗，而萨二又特别能找这些人的麻烦，这就是阿肯色等州爆发流行的原因。疫苗战略的关键是疫苗给力。如果任由病毒传播，传播诱发突变，有朝一日产生能逃出疫苗控制的突变，这复兴排行座次又会变化。

近来，中国灭活疫苗效率是话题。香港一个研究报告核酸疫苗产生抗体滴度是灭活疫苗10倍。去年疫苗开打的时候，读过对比中美疫苗副作用的有关报道，直觉中国的疫苗，相比之下副作用太轻，轻得有点让人不放心。疫苗也是药品，一般来说，疗效与药效正比。疗效超好副作用又小的，象青霉素那样的神品，少之又少。如果将现在的灭活疫苗，加大效量，到副作用与核酸疫苗相当，是不是有更好的效果？更期待的是全世界使用中国灭活疫苗的国家，有更新的大数据，检验在实战情况下，疫苗效率究竟怎么样，只要能达到减少重症，避免死亡, 把萨二新冠扼为流感，就可以更大规模推广使用，国家也不用把国门关得这么严实。 中国还有一个非常实际而紧迫的问题，就是6个月以后的北京冬奥。不管是自制还是买来疫苗，必须实现群体免疫。全球疫苗协作，这个世界才有希望终结大流行。为什么这么说呢？核酸疫苗是很好，但有两个硬伤，一是储运条件要求零下二十或七十度，相当多的穷国用不起，一是量不足。英国俄罗斯疫苗不要低温，但还是有产量问题。G7答应捐上亿剂，但世界需要上十亿剂，差了一个数量级，世界还少不了中国灭活疫苗。

再说航空旅行。最近去了一趟芝加哥，来回的航班爆满，没有一个空位。所有的人都带上口罩。机场候机区域，座无虚席。国内航空已经基本上复原。离独立日假期已二周，刚才查看了CDC数据新增61959例，差不多比节前翻倍。疫死人数298，也稍微増加，但死亡数据往往滞后两三周。这月底八月初的数据引人关注。

疫情高峰期，医院不准探视，这一条放开了。去年大半年，直到最近，进医院都要经过专门的入口，筛查体温，现在已经可以用医生的胸卡开门直接进入，不再经过筛查。今天去Brentwood 诊所，大楼门口已经无人值守，自由进出了。原则上，完成疫苗接种的已经没有限制，但是搞不清谁是没有接种的。卫生当局建议而不是强制戴口罩，多少是出于这个原因。不管怎样美国已经走在了全面重开的路上。不但国内如此，国际上也是。加拿大已经准许打完疫苗的美国人自由进出，而去欧洲旅游，机票比国内的便宜。

强力疫苗，帮助美国重回正经第一位置。维珍和亚马逊那个贝索斯, 花了50亿美元，上太空成功11分钟，平安返回地球，开启私人空间旅游无限商机，这才是美国厉害的地方。这些都可能帮助美国早日走出大流行死人第一的阴影，找回正常心态，重返正常行事风格。但愿如此！

截止2021年4月26日下午1点，美国新冠确诊总人数为3484万人，死 亡 人数为62.03万人。 今日确诊人数3.86万人 

至今美国接种疫苗第一剂人数为1.87亿，接种疫苗第二剂人数为1.62亿。疫苗发放量3,91亿。

作者简介：张文刚, 医学博士1978至1985重庆医学院医疗系学习，硕士。1985-1988四川医学院附属医院讲师，1988-1996年美国加州大学旧金山分校博后，助理研究员。1996-1999年美国加州大学洛杉矶分校医学中心内科住院医师。1999年至今美国加州行医。